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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京“系园”-设计师的自宅改造

“几梯几户”、“几室几厅”、“几南几北”,这便是现在用来描述“家”的通用语汇。结构技术的进步并未带来居住空间的自由,走廊串联房间仍是最受青睐的模式。空间的布局、尺度甚至容纳的功能都有一定之规,设计逐渐转向精确的计算与排列组合。能够选择的,只剩下风格,中式、日式、地中海抑或北欧风…人们对“家”的认知形成了某种定式,戴上枷锁,再也动弹不得。

这里是一处不足七十平方米的老房子,没有像样的客厅,倒有三间卧室,两间大的在南边,小的朝北。除了一个院子,和一个长得像院子的露天杂物间,没有任何特殊之处。砖混结构,更是把改造的可能性降至最低。看起来,设计陷入困境,定式难以打破,生活即将一成不变。

出于对中国传统园林的痴迷,设计师一直惦记着造个属于自己的园子。心系造园实在是件幸福的事,所以家叫“系园”。建不了厅堂楼阁,也无法掘池堆山,纯粹的形式操作和符号堆砌,都难逃装修的范畴。造园的可能,在于园林中处处透露出的精妙“关系”,这也正是“系园”的另一重含义所在。 “内外”、“大小”、“明暗”、“真假”,甚至中国人笃信的“阴阳”,都是互为对仗且相反相成的“关系”。古人造园子,并不执著于“实际的大小”,在乎的是“感知的大小”,一百四十平方米的“残粒园”,造出无穷的山水意境,纯粹的大,绝对的大,并非园林所求,小有小的好处,小中可以见大,由此入手,便有了在家造园的可能。

想造园子的都是痴迷山水之人,不能终日生活在自然山水中,便在园子里造一套山水。背后有一面老墙,正是《梦溪笔谈》中的“败壁”,可得画意,可悟山水。墙壁下部因潮湿多有脱落,损坏处重新粉刷,完好处予以保留,再以白漆罩面。偶然在墙上涂抹出高低两峰,以及远山一组。泥土在下雨时溅起,附着于墙角,像是山前的一片密林修竹,衬着壁前的石峰,山林之意便是有了。

在中国传统生活中,堂屋是极其重要的。接待宾朋、婚丧嫁娶甚至祭祀祖先,都在这个空间里。堂屋一定朝向院子,门多半是不关的,在潮湿的江南地区,甚至不设门扇。这里承载了人的家庭活动,同时也容纳了自然,处于内外之间。从这种意义上来说,现代生活中的客厅,仅仅是个内向的房间,与其它使用功能无异。“系园”之中,外与内原本并无关联,院子与房子仅通过卧室的一扇小门相连,空间局促,不由面积大小而起,是因明确的内外界面所致,为了堂屋,牺牲了一间南向的卧室。朝着院子的小门,改造成通高的玻璃折叠门,春秋尽数打开,冬夏按需关闭,地面向院子延伸,形成三米见方的平台,界面感进一步弱化。

余下的两间卧室及餐厅、厨卫归为内室,堂屋到内室的门洞被竭力压缩,抬起门槛,削掉四角,窄到仅容一人通行。堂屋的空间方向已然清晰,外与内的界面从一堵墙和一扇门,变成了有厚度的空间,“系园”格局由此落定。院子为外,内室为内,堂屋则居内外之间。书房由衣橱改造而来,位于堂屋之中,八角门旁,两个空间位置相邻,其尺度便互为参照:书房越大,堂屋就显得越小;相反,书房越小,堂屋看起来就比其应有的尺度更大。1.5m×1m的空间刚好容一人坐下,因此,书房的小,无法通过压缩尺寸获得,而需要让书房里的家具尽量大些。

堂屋朝着院子敞开,自是足够明亮。八角门后是内室的过厅,也是全屋唯一没有窗户的空间。吊顶选用木色,高度被尽量压低,为的是让这里更暗。暗了便显得幽深,近处的被推远了,小园子也就变大了。厨卫及卧室皆从过厅进入,空间以白色为主,便再次明亮起来,与过厅的“暗”相反,亦互成。在园林中,游览的顺序左右着观者的感受。原本从北侧楼道入户,进门便是一条走廊,串联着各个房间。格局尽收眼底,既无藏露曲折,亦无明暗交错。改成南边入园,先到院子,这符合中国人的习惯,也可以把序列拉得最长。

分析图: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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